近日,百年名社西泠印社刚刚大庆走过的115年辉煌历程,正是这天下第一名社在印学界的赫赫威名,让海内外诸多印人以成为西泠印社中人为最高荣耀。在西泠印社,真有这么一件镇社之宝,那就是首任社长吴昌硕亲篆的“西泠印社中人”印章,这方印以青田灯光冻篆刻而成,许多年前,西泠印社社员证书上面就盖上这个印章。
“西泠印社中人”,吴昌硕刻刻于1917年,至今有101年历史,包浆醇厚,色泽金黄而透亮。
作为篆刻材料的灯光冻,其罕见名贵于民间及业界世代盛传。在2010年“中拍国际五周年庆典拍卖会”上,一对明代文彭的灯光冻巨印以952万元人民币成交。这巨印的作者文彭来头可不小,他是一代文艺巨匠文征明之子,更重要的是,文彭是公认的明清流派篆刻的开山祖师,他改变了中国篆刻的发展历史。就在461年前的一天,国子监博士文彭途径南京秦淮西虹桥,见一老翁肩挑两筐本来用来制作饰品与小玩件的石头,拿回家用来篆刻印章。这一看似寻常的举动,却影响了后世“石材入印,文人篆刻”的皇皇篆刻史。文彭买下篆印的那些石头,就是青田灯光冻。
文彭的两方巨印:“我已定交木上座”“文章不求百年老”,曾在2010年一次拍卖中以952万元人民币成交。
灯光冻因文彭的发现利用而成为“石之最上品”,文彭因之而名垂篆刻史,篆刻史也因灯光冻和文彭而更为灿烂兴盛,迎来了自秦汉以来篆刻发展的又一高峰。文人篆刻的兴起,让篆刻与“诗书画”并列为传统文化的“四绝”,在这个意义上,灯光冻居功至伟,“印石之祖”地位名至实归。
1790年,乾隆八旬万寿节,两套各60枚的印章“宝典福书”“元音寿牒”作为贺礼。印章石质明净,包浆醇厚,为青田灯光冻之极品,属“国宝级”文物,深藏北京故宫。
清 · 乾隆《宝典福书》灯光冻印章之一 “万福共春来”
有清以来,吴昌硕、黄宾虹、马光楣、王光烈等在均在其作品中赞美灯光冻:“贵如拱璧”、“而莹洁可爱,雕刻不俗者,以青田旧冻为最”。“石之坚洁而细润者,以青田旧冻为最,石之坚洁而细润者,莫过于老坑青田”、“青田以冻为最佳,以其可以宝玩也。”
清 · 赵之琛刻灯光冻印章•印文 “神清骨冷”,边款 “道光二年三月为叔未兄丈制,次闲赵之琛”。
西泠印社社长启功,曾偶见灯光冻印章,叹为神品,赋诗赞曰:“青田印石千秋誉,谁见灯光胜月光。”现任副社长韩天衡也说,“自文彭创以处州灯明石治印,一时文人风从,遂使篆刻之学起八代之衰,而成明清印石新纪元,就中青田石之功不可抹没也。”其实,100多年前的西冷印社之所以在浙江兴起创办,应该与青田石和昌化石两大石出产在浙江有着很大的渊源关系。在某种意义上说,没有印石之田供印人耕种,就不可有百年煌煌的“西泠文化”和“西泠品牌”。这一观点也可以从《西冷后四家印谱》得到佐证,这本印谱可见印344方,青田石216方,占百分之七十。
现代书画鉴藏大家吴湖帆在《梅景书屋随笔记》记灯光冻石章篇中云:“灯光冻为石章中至宝”,“较田黄、田白等更为罕见名贵”。图为陈巨来为吴湖帆刻制的灯光冻龙钮章“百花齐放”。
众所周知,青田印石色泽质地万千,而贵为青田石极品的灯光冻,微黄纯净细腻,温润柔和,色泽鲜明,半透明,光照下灿若灯辉。“田黄易得,灯光难求”,灯光冻质雅易刻,“高出寿山诸石之上”,价胜黄金,珍罕难得。
灯光冻受达官贵人之喜爱,首要在“质”,进一步说乃是其“玉质”。“天下尽崇处州灯明石,果温润可爱也。”君子比德如玉,灯光冻青中微黄,纯净通透,触感温润,“照之灿若灯辉”,散发冲淡平和的儒雅气质,恰如“石中君子”也,文人把玩,体味着清刚细润的石韵,灵气逼人的石趣,正可代入“君子”之风仪。
文化名人余秋雨曾说:“我是一个走遍世界的人,寰宇之内,各种奇石,见之多多。但是,看到最顶级的美石盛会,却在浙江丽水青田。”图为倪东方大师珍藏的灯光冻组章。
“适宜奏刀”更让灯光冻受到热捧。玉深受文人的喜爱,但工具所限,古时文人很难琢磨之,不得不依靠专业的工匠。而灯光冻质地均匀,性质清刚细腻,软硬适中,极适宜奏刀,且刀感爽利,所刻线条劲挺而能丰富,刀味十足。因而文彭自己亲手刻制印章,不再依靠工匠,随心所欲,笔意刀感尽得,更享篆刻的意趣。
灯光冻之所以成为篆刻佳材,还有其科学上的解释。浙江大学教授、博导沈忠悦经过多年的研究和分析,得出结论:篆刻佳材是因其构成的物质成分、分子式排列、密度、硬度等多种因素决定。以现代科学仪器测试,灯光冻的矿物组成为较纯净的叶腊石,由于其分子式排列较为有序,密度较一般青田石高,且含微量的石英,遂使其刀感柔而不软,刚而不脆,清刚爽利,琳琳畅快。
文化名人黄亚洲曾写诗赞叹,“这类青田石的质地和名称都叫我喜欢,我是多么热爱一块光明被捧在收心的感觉”。图为西泠印社执行社长刘江篆刻作品“国之瑰宝”
美石可遇而不可求,“稀缺性”也是文人贵胄钟爱灯光冻的重要原因。自宋朝以来,青田灯光冻石就是官场馈赠礼品。由于追随者众,青田灯光冻石身价日增,最后竟比黄金还贵,时下想找到几块真正的灯光冻石却是难上难。
西泠印社副社长方介堪为书法家、书画家吕灵士刻灯光冻印章,印文:吕灵士丙午生。
一石难求,开采也是一大难。灯光冻产生于悬崖峭壁之间,隐藏于冥冥顽石之中,难于开采,且产量稀少,难得大块,多为历代帝王家及博物馆珍藏,有限的存世量,使其弥足珍贵。浙江大学教授、博导沈忠悦曾专门撰文谈灯光冻的开采难。他说,首先,从相关地质资料与现实实践的情况看,灯光冻石矿脉“夹生顽石中”,且“无规律可循”,这给寻矿、勘测、开采等工作均带来很多困难。其次,灯光冻的开采方式古往今来一直是难题,至今仍未从根本上解决。爆破开采给灯光冻石带来巨大的破坏,甚至冒生命危险的开采方式至今仍在运用。
前些日子,笔者曾到青田矿场一观“灯光冻”切石场景,在多家切工的精细操作下,数十吨成百上千件“灯光冻原石”一点点切削开来,但几乎没看到一件颇为满意的一厘米见方长数厘米的“灯光冻”。其实,在青田石雕博物馆内,也只有几件上好的“灯光冻”印石。
因而,上品灯光冻在青田石市也是炙手可热的宠儿,交易都以克计算,动辄价逾黄金数倍,最高每克破万元,且一石难求。“灯光冻是青田石中的极品,是中华宝石家族的重量级成员。”从事青田石勘探研究数十年的地质专家何英才说,虽不可再生,但灯光冻资源并未如传言说的枯竭,实际上现在青田的多个矿区仍然存在,“只是开采难度大,得之不易而已”。
中国美院资深教授高照,谓灯光冻为“国宝”,品评其有五大特色,“首在名贵珍惜,二作雕刻佳材,三因历史品牌,四系文化载体,五为文物见证。”是矣!一石灯光胜月光,美轮美奂,尽善尽美,不可方物。
2018年6月,“国宝灯光冻印石展”在中国印学博物馆展出
石头无言最可人,印与诗书画一道,紧紧地牵连着中国的篆刻史、书法史和文化史,成为中华传统的文化绝艺。印学千秋,当代印学热一度流行,青田灯光冻以文化使者的身份,不断现身上海世博会、APEC、G20等高端国际会议或国际交流中,作为国礼馈赠外国元首,肩负着“讲述中国故事”的文化使命,不断延续国宝灯光冻的不朽传奇。
编辑:陈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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