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2018:年薪百万变十万 投100万炒币剩2万

2019年伊始,我们找到了9位在2018年不同行业里浮沉的“普通人”,看看他们在大经济背景下,过着怎样的小日子。?他们,有曾想一夜暴富的币圈青年,有见证行业大起大落的券商员工,有在乡村电商“买买买”的小镇青年,有见证业内悲喜交集的快递老板,还有在共享单车企业经历“过山车”的前员工……无论他们的故事跌宕或是平凡,2018,都饱含冷暖。

直播间老板

告别“人傻钱多”时代

“谢谢我哥给我刷的礼物!”女主播迦释雪儿对着镜头发出开心的欢呼声。与此同时,“归零,加100”的计算器电子音也响起。

迦释雪儿是直播公会老板华子旗下工作“最拼”的女主播之一。2018年12月21日这天,迦释雪儿开播后没多久就遇到了给她刷礼物的游客,一小时工夫,礼物流水超过了1000元。华子则拿着一个计算器一边看着游客们刷的礼物一边计算主播的流水。他平时在管理室通过电脑监控各个主播的实时直播画面,有时会帮助他们管理直播间,并回复游客的问题。

游客们打赏的礼物流水是华子和他旗下主播们的全部收入来源。对于这部分收入,直播平台要收取超过52%的抽成,剩下的部分则由华子和主播按照二八到三七的比例分成,主播拿多。

2018部分潜在观众被短视频分流

1995年生的华子是山东音度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创始人,也是老牌直播平台虎牙直播旗下90956公会老板。2014年,直播的风吹到了山东临沂这座小城,让华子接触了直播行业。

与公会的“线上”属性不同,华子运营的是实打实的线下直播间:一个标准的直播间里配有布置精美的直播背景墙、遮光板、电脑话筒等直播设备,再加上一名妆容齐备的女主播或者口才伶俐的男主播,市场景气的情况下,这个小房间每天能创造数千元的流水。

2016至2017年,直播行业从“直播元年”过渡到了“平台大战”阶段。华子的收入受到了影响。2018年,短视频的兴起又分流走了又一部分潜在的观众。

相对于“人傻钱多”的2016年,直播平台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回忆过去,华子说当时平均每个主播的收入可以上万,但三年过后,潮水退去,只有坚守的人活了下来。

盈利不再依赖土豪打赏

每天下午6点,迦释雪儿会准时开播,一直播到凌晨12点甚至更晚。下播后,有时她的脸上会涂满和游客们“玩游戏”画上的涂鸦。“雪儿台风好,能跳舞有才艺,还肯吃苦,每天都按时直播。”华子说。

但这样的人才并不常见。“很多人认为只要长得好看,每天在摄像头前播几小时就能有很可观的收入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做主播很辛苦,需要会互动,也需要熬夜。”华子说。

在直播行业里近五年的摸爬滚打,让他有把握将一名没有任何直播经验的“素人”培养成月收入六七千元的主播。在山东临沂,这一程度的收入已经高于平均工资。

但在华子看来,他的直播事业依然可以稳步上升。“市场不景气时,一大表现就是‘土豪’游客少了,打赏金额下降。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就转变策略,开始做‘量’。比如普通游客打赏一两块钱,但看的人多,流水也很可观,这种模式的抗风险能力更强。”

今年年初,华子曾悉心培养的两名女主播因为个人原因离开了他。“有一个‘土豪’给她打了几十万,让她能够在外边租房直播。她们的离开让我的公会等级下降了不少,我只好从头来过。”

“未来,我希望自己能够拥有经纪人证,同时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招募到更多的主播,扩大直播事业。不管时代如何更迭,直播这一行也不会消失,因为人们永远需要娱乐。”华子说。

券商员工

年薪从百万到十万

与印象中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投行精英不同,吴斌(化名)穿着一件厚重的羽绒服,看起来脸色有点疲惫。

刚刚过去的2018年,他有接近300天时间跟一个项目的客户在一起。然而到了去年11月底,直管领导带着项目跳槽,他和留下的同事一无所获。“本来预计做完这个项目能拿到100万左右”,吴斌说,最后每个月只有8000元保底工资,而他的房租一个月就要7000元。

辛苦一年,百万年薪不翼而飞

2017年才走上券商投行IPO岗位的吴斌,在这个圈子里还应当算得上一个新人,哪怕他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已经参与了3个项目。

吴斌刚刚结束的这个项目,让他在2018年有近300天的时间都呆在对接方专门提供的一间办公室里,“和同事、家人接触的时间都不如和项目方接触的时间长”。

“其实说结束,有些勉强”,吴斌苦笑,“这个项目在某个IPO过会企业较少的省份,去年本身IPO环境不好,这家企业自身资质较好,IPO过会几率较大,领导一直很关注。我们跟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然而戏剧性的事情发生在11月底,负责这个项目的领导因为酬劳与公司未谈拢,带着这个项目跳槽去了另外一家券商,参与项目的七八个人,仅有1人跟着这个领导去了新的公司,换句话说,无论我们为这个项目做了多少工作、哪怕是已经计划定在2019年1月递交IPO申请,这个项目的酬劳和我们这六七个人已经没有关系了”。

吴斌所在券商在这个项目上应该能拿到大约1000万的酬劳,根据往年经验,吴斌本来预计自己的提成和奖金加一起能拿到100万左右。随着领导跳槽,这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到目前,吴斌一直拿着每月8000元的保底工资。

“有项目的人会比较硬气”

谈起那个跳槽的领导,吴斌似乎有点淡淡的羡慕,“年成不好,有活(项目)的领导就比较硬气”。

2018年A股IPO发审199家次企业上会,企业首发过会111家,过会55.78%,否决29.65%。A股IPO过会率、上市企业数量成为近十年来最低值。这也是投行被称为“入冬”的一大理由。

在这种形势下,券商间的竞争、券商内部的竞争也日趋白热化,“现在发展的趋势就是大机构牌照齐全,人才集中,越做越强,小机构很难拿到新发牌照,做业务束手束脚,而且业务量很少,人才慢慢流失。以往市场好的时候是大机构吃肉,小机构喝汤,市场不好,就只能是大机构吃肉喝汤,小机构观望了。落到个人身上,就是有能力的自然能拿到项目,拿到项目奖金,没有能力的就被淘汰”。

共享单车前员工

腐败毁了那家公司

艾米(化名)曾计划在上一家公司奋斗至少三四年,最终,在这家共享单车企业只在职一年便匆匆告别。回忆往昔,艾米依然认为“那是我北漂以来履职过的几家公司中最让我难忘的那家,它是我的大学”。现如今,这所“大学”正面临重重危机、试图在垂死的边缘苦苦挣扎,对此,艾米曾感到意外,但回忆往昔,又觉得这个结果是必然的。

有钱企业:“曾堪称北京的5A景区”

2017年上半年,艾米如愿加入一家共享单车企业。那也是其最鼎盛的时候,接连完成两轮亿元级别的融资、积极拓展海外市场、全球员工超过3000人……据艾米回忆:“那时候,我们北京总部堪称‘5A级景区’。办公区有4层楼,位于中关村地标大厦。前台是环形的、办公区有很多绿植、马桶是日式的、办公桌可以升降(单价2000元)……当时在总部办公的员工约有1000人。办公区的租金,按照市场价计算,年租金在亿元级别。”

钱可以改善员工待遇、可以提升产品质量、可以拓展市场、可以促进用户增长……也可以滋生腐败。

“你见过有高管刚入职就怀孕,之后飞往美国出差一去不回吗?你觉得一个区域运营经理月薪给多少合适?1万?事实上,有人拿到了5万!因为那个人是高管的亲信。”艾米说。

这些内部贪腐和管理混乱等问题,“创始人都知道,他在开会的时候大发雷霆。”艾米说:“开除了好几个人,也对部分岗位的人员重新调配,但本该担责的职业经理人们,并未对管理制度、流程进行有效梳理。”

没钱企业:裁员、换楼、遭多公司起诉

剧情急转直下。短短一年,公司从资本“宠儿”、自行车遍布海外的行业“大哥”变身为遭遇多家公司起诉、被超过500名用户一起追到公司楼下催退押金的“失信人”。

对于内部员工而言,公司早就在乘坐“过山车”。“公司从来没有盈利过,”艾米说。但是艾米认为,走入今日之境地,缺钱是主要原因之一,“高管没有责任感和担当也是主因之一”。

“去年5月的时候,陆续来了一批新高管,从那以后,公司企业文化变了”。在艾米眼中,这批新高管“没有责任感、没有担当、他们不是来让公司变得更好的,他们只会为自己谋求私利”,“他们不敢做决策,把所有的风险都推给我们这些普通员工来承担。甚至,有员工愿意承担风险去做,他们也会去阻止,他们害怕员工真的做到了,那样他们的无能便暴露无遗。”

艾米说,“当初我在的那个部门,现在员工已经缩减到原来的十分之一,有些部门更惨,直接撤掉了。”

艾米认为“公司还能活下去”,这个判断一方面是基于资本角度,“几十家投资机构的钱都进来了没出去,谁会甘心让它死?”另一方面是基于产品角度,“共享单车是一个很好的入口,它可以帮助很多大平台,比如阿里、滴滴等,去实现用户的增长。”但是艾米补充道,“活下去的形式就不好说了,被收购还是独立公司,即使被收购了,是变成子公司独立运营,还是只是变成一个部门,这都有可能吧。”

中小手机供应商

欠款风波致行业失信

“这两年成本已经很高了,只有资金快速流动,才能做下去。”临近2018年年底,王洋(化名)告诉记者。王洋是国内一家二线手机品牌的配件供应商之一,2018年,他最重要的事是找手机厂商催讨欠款。虽然对方欠款超过千万,但对王洋来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由于和这家手机厂商合作的业务的占比不足20%,即便欠款无法追回也不至于关张。如果业务占比超过40%,那我也就顶不住了。而对于很多其他供应商来说,这部分业务占他们份额50%以上,甚至80%以上,那就不好说了。”王洋说。

一条产业链的“欠款传播路径”

“工厂都是有计划性地安排资金,如果手机厂商货款逾期不付的话会带来一连串的问题。首先,我的税已经交了,但是他钱不给。第二,我跟我的下游供应商都是有账期的,那我也没办法按时付给它,下游可能还有下游,链条上的人全部受牵连。第三,影响到企业自有资金安排,发放员工工资、缴纳房租都靠这笔钱的。”王洋说。

这家手机厂商资金链断裂,是2018年手机行业规模最大的一起,对各家供应商欠款有百万级别、千万级别,也有上亿规模的。

欠款风波带给王洋的后遗症是与客户之间信任度的下降。“我是真的怕,感觉这个行业都快没有诚信了。前不久,有客户找我谈生意,结算是90天+6个月承兑,放在以前这个生意我就接了。”

如今,王洋恪守的准则正在遭遇挑战。

“我从大学毕业就开始跟这家品牌打交道,后来自己创业也一直合作。按照合同规定,去年7月就应该收到货款。但这笔钱,目前还没收到。”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王洋的心情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最早是抱着希望把钱收回,全力以赴追钱。后来开始怀疑,再后面是失望。

冀望5G爆发带来转机

王洋的工厂还给其他手机品牌提供配件,他感觉2018年行业环境不是很好,特别是2018年下半年比2017年同期差,订单有所减少。

王洋称,原有的手机工厂正朝智能硬件转型,随着5G网络的覆盖,智能硬件行业会迎来爆发期。不过,他也提到应该有挺多转型的困难。

除了手机工厂,王洋还在经营一家与新能源相关的工厂。“新能源项目现在国家补贴越来越规范,已经过了疯狂做基础设施、充电桩的高发期了。主要靠汽车厂商来带动,2018年汽车制造业较之前有所下滑,对我们肯定有影响。”

小镇青年

一分钱买辆平衡车

“现在光我们村就有四五个微信群,”曹田莉说,在村里年轻人的带动下,本就看重亲友邻里关系的乡村很快在社交网络的连接下,迅速形成了新的网购阶层。

一群被贴上“收入不高”、“穿着土气”、“缺少品位”等标签的群体“小镇青年”,在短短几年内,通过消费和阅读孕育出了“拼多多”、“趣头条”两家美股上市公司。他们闲暇时随手刷刷手机,便让“今日头条”、“抖音”、“快手”背后运营者的估值一再冲破纪录。

五个微信消费群里的乡村消费大军

80后的曹田莉在接触到拼多多后才享受到购物的快乐。

曹田莉是河南省新乡市延津县人,2018年初,通过一位朋友从微信上发来的拼购链接,曹田莉用一分钱就买到了一辆平衡车。这个意外之喜让她着了迷。

四川攀枝花的芒果、广西的百香果、河南的大蒜,以及垃圾袋、纸巾、只要7块钱的雨披和价值9.9元的户外野营吊床等日用品……很快,作为家里的消费主力,曹田莉家中新添置的生活用品几乎都是拼购来的。

最初,曹田莉只有一个包含家人和亲戚的微信群,专门分享在网上看到的低价商品链接。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又组建了五个购物群,以容纳更多的邻里亲朋。

曹田莉与延津县司寨乡居民网购力量的崛起是农村地区网络消费水平迅速提升的一个缩影。数据显示,2018年上半年,农村地区网络零售规模不断扩大,全国农村网络零售额达到6322.8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34.4%;全国农产品网络零售额达到906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39.6%。

“不想落伍”心态背后隐藏大量财富

“虽然他们的购买力和大城市比的确低一些,但是有很强的购买‘牌子货’的需求,”,杨玲是武汉下辖乡镇的一名国产手机品牌导购员,她的工作就是将产品卖给“小镇青年”,在她看来,这样一群人有着强烈的“不想落伍”的心态,他们有着消费升级的内在动力。因此,定价不高却功能齐全的新潮产品正迎合了他们的消费需求。

在去年十月的《2018胡润80后白手起家50强》榜单中,拼多多的创始人黄峥以身价950亿元人民币成为榜首,相比王思聪50亿的身价,黄峥几乎是他的20倍,而且从无到有,只花了3年。

“今日头条”、“抖音”背后的母公司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以650亿元身家位列榜单第二名,财富增长124%。同时,快手科技创始人宿华、趣头条创始人李磊均以极高的财富增速上榜。

这些风起云涌的新秀们财富的迅速积累,以及他们身后企业的爆发性成长几乎有着一模一样的故事脚本,那就是抓住了三四线下沉市场的用户,也就是所谓的“小镇青年”。

在被权力、金钱、资源和信息切分的界限分明的舆论场中,被主流话语排挤的小镇青年在2018年通过消费、短视频……被互联网这盏聚光灯照亮。尽管他们依然没有获得相应的话语权,但在快手、今日头条、抖音、拼多多上,他们是绝对的主角。“五环内的人”或许会“看不懂”,但绝不会“看不见”。

房产中介

38个中介走了28个

距离国贸仅33公里、北京的东大门、京津冀一体化协同发展的重要阵地——因优越的地理位置“加持”,燕郊一度成为“倒房者”的目标。

2017年6月,燕郊实现全面限购,这一政策让狂飙的燕郊楼市终于停了下来。随后的2018年,燕郊楼市量价齐跌,而依靠佣金收入的房产中介人员开始“自谋生路”——做快递员、外卖员、做贷款。炒房者也迎来了“紧箍咒”,有“倒房者”被套后玩消失。在中介陈林(化名)看来,随着“倒房者”退潮,燕郊房子投资属性的占比正在不断下降。

有人靠“倒信用卡”生活

2014年开始,陈林在燕郊从事房产中介行业,目前担任燕郊某中介网点的店长。

有数据显示,2018年1-11月,廊坊(市区+燕郊)商品住宅累计供应5624套,供应面积58.21万㎡,连续四年下降,环比2017年下降29%。廊坊(市区+燕郊)商品住宅成交金额为93亿元,环比2017年下降54%。

随着行业“入冬”,依靠佣金收入的房产中介人员开始“自谋生路”。

陈林所在的网点人员最多时达到38人,但目前仅剩10人。“走了28个,有的回了老家,有的去了别的城市。实际上,现在燕郊很多中介人员都转行了——干保险、送外卖、送快递、做贷款。”陈林说,其所在的公司实行管理层无责底薪制,普通的员工实行有责底薪制。“说白了,没有成交量,完不成工作量,有责底薪和没底薪有什么区别?现在很多中介靠‘倒信用卡’强撑着生活。”

作为店长,陈林不用担心底薪的问题,但收入较2016年时降了一半多。“2016年楼市高歌猛进,我当时年收入四十万肯定是有的,这个数基本上也是北京地区房产中介管理层的平均收入水平吧。但2017年调控后,我挣了15万左右,2018年基本上也是这个收入水平。”陈林说。

十个“倒房者”有三四个是“纯赌博”

在陈林的印象中,“2016年燕郊的房价涨得最快”。也是从这一年开始,陈林看到越来越多的“倒房者”进入燕郊市场。

张虎(化名)是让陈林印象最深刻的“倒房者”之一。“他穿着貂、抽着大中华,来我们店里找房子,只要有便宜的房子就买。”陈林说。

很快炒房者迎来了“紧箍咒”——2017年6月,燕郊实现全面限购。“有天光大银行给我打电话问我他(张虎)为什么不还款了,我才知道他的房贷也早就没有正常还了。我这边联系他发现,他完全消失了。”在陈林看来,张虎买房并不考虑市场方面的因素。实际这是一种纯赌博的行为,而在被套的“倒房者”中,十个有三四个是张虎这样的。

“房子的投资属性的占比在被挤出,现在燕郊这块基本没有‘倒房者’了,过来买房的都是刚需人群。”陈林说。

炒币青年

不得不让自己“佛系”

刚结束加班的张闻(化名)打开了自己的数字货币钱包。“特意看了下,应该是亏了10%。上一次看的时候还是盈利的”。他说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关注过自己的数字货币资产总额。

2018年数字货币集体下行。其中比特币价格已从每枚1.92万美元的历史高点跌落至如今的3600美元上下,跌去超八成。张闻认识在去年高点跟风买入的买家,投进去100万元只剩下不到2万元。“我现在心态还好,还愿意和你讲电话,也是因为亏损不大。”张闻说。

“130没卖,13的时候更不卖了”

作为程序员,张闻炒币已有一年半的时间。他还记得2017年6月那段突然被比特币话题包围的日子,他感觉有必要了解,于是在网上搜索资料,读了中本聪所写的比特币白皮书,第一次买了0.3个比特币。之后张闻扩大了投资的金额与币种,他没有透露具体投资数额,“六位数,10万元级别,但是没有到100万”。

刚开始炒币的时候,张闻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是看币价。他曾加了五十多个币圈相关的微信群,会在上班时间不间断地刷着各个群,害怕错过一丝消息。

“大多人都是抱着投机的想法,想一夜暴富。刚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张闻承认。他去年最迫切的时期曾每天操作交易,总是为没能在更高价卖出或更低点多买入而焦虑懊恼。

转折发生在2018年年中,另一只数字货币EOS正式在主网上线交易,相当于新股上市。张闻想好了要抓住这次投资机会,就在他从下定决心到最后买入的几小时时间里,EOS的价格上涨了超过20元,“最后是在五十多块买的,感觉钱白扔了”。

EOS上线后价格曾一度拉高到了140元,随后价格一路走低,去年12月以来曾一度跌至个位数。张闻没有在高位套现离场,当下的打算是长期持有——“130的时候没卖,13的时候卖怎么想也不合适啊”。

“假设我辞职炒了币,该有多惨”

张闻没有明说自己是否曾想过辞职专门炒币,他用了假设的说法:“如果上一波我辞职专门搞这个了,现在就是比较惨了。”2018年市场的惨淡让他庆幸自己还有一份足以解决日常开销的稳定工作。

体会过账面财富疯狂的翻倍后,张闻感觉,自己不再像过去那样“踏实”了——这曾被他认为是靠技术吃饭的程序员的本分。炒币在他设想过的通过提升技术拿到升职的路径之外,提供了另一种似可一步登天的可能。

“赚过快钱之后,觉得踏踏实实就很累,体会过那种感觉之后……”张闻说到这里,然后短暂沉默。他计划等年后再重开投资,正物色着合适的币种,“现在的价格已经很低了”。但张闻表示,自己从来没有掌握过合适的卖出时机,这是一个对贪婪的考验。

游戏女主播

在“寒冬”胖了十斤

做了8年游戏解说,又做了4年游戏直播的女流(化名)表示,“如果说直播是一个人的话,那它是一个18岁的成年人了,但还是会有一些青涩”。

受版号停发,对游戏内容审查的趋严以及对未成年人游戏时长限制的影响,业内普遍认为游戏及直播等相关行业在2018年遭遇寒冬。

不过女流否认了寒冬的说法,“不觉得这是一个寒冬,我觉得这是一个小气候,像前两天北京突然的冷,到今天又比较暖,会有一些浮动”,“从用户的角度看,大家对好的内容的期待,一直都很高,这是一个刚需。”

胖10斤被网友刷屏“圆圆圆”

女流承认自己在2018年胖了约10斤,在直播中被网友发现,满屏弹幕刷满了“圆圆圆”字。她笃定地说:“2018年我30岁了,我觉得我进入了人生的新的阶段”,“2018年对我来说是有成长,有变化的一年,也是过渡的一年,希望能给2019年、2020年打很好的基础”。

女流的一天是“老三样”:早晨去国内外各大网站挑选游戏、试玩游戏,平均六七款中才会选出一款;下午是连续4小时的直播,需要她持续保持精力集中,同时兼顾游戏内的操作,介绍游戏相关内容,回应观众的弹幕内容,还要调试直播设备、音乐等;晚上会看书、看电影充实自己,也会挑选一些观众来信,用在《心灵砒霜》读信环节。

女流将自己定位为内容创作者,她坦言自己的压力来自于一直在消耗,没有时间积累。“现在的压力蛮大的,我的压力一般来自于自己。很多的事情想去学习、想去做,但应付已有的事情就没有太多的精力了,一直在一种消耗的状态”。

“直播像电视台一样,大家喜欢调台的。”在她看来,互联网用户的需求是在不断进步的,内容创造者的供给也要跟上脚步。但跟上用户的脚步,需要内容创作者的创作、精力和积累,但目前的时间更多花在创作内容上,没有花费在积累上。

暴富“不存在”,知名主播也租房

在微博上,女流和观众“吐槽”楼上邻居好像开了幼儿园,她需要换个地方租房。

与女流相似,《王者荣耀》“一哥”主播张大仙在武汉租房住,依靠《童话镇》爆红的陈一发儿在上海也是租房居住,主播并没有像报道中一样,都“月入几万”、“大主播年薪几千万”。

腾讯研究院调研显示,2017年网络主播月收入在万元以上的仅有5%,月收入在1万元以下的普通主播占比却高达95%。

根据已经披露数据的映客、花椒、一直播、美拍、陌陌、火山等六平台的数据,2018年上半年,六平台共143.79万位主播半年收入47.032亿元,平均每人收入为328.90元。

快递网点老板

压力背后哭过笑过

14年前,叶长林,安徽滁州一位农村80后来到北京,成为北四环与西四环交界处一家快递网点的分拣员,一个月工资800元。14年后,叶长林成为这家快递加盟网点的老板,独揽中关村地区近50%市场占有率,拥有400余名员工,网点日均进出港快递近3万单。

刚刚过去的2018年,叶长林经历了行业巨震,快件量不断攀高、政策调整、用工成本飙升、住房紧张等等难题无不挑战这个“快递老炮儿”的管理智慧。

消灭爆仓背后:成本飙升

14年间,国内快递包裹量增长了约50倍。叶长林旗下这家快递网点的租金从当时的几万元涨到了400万一年。

“蒙圈”、“崩溃”、腿麻、腰疼,肚子饿又吃不下饭,这几乎是叶长林每年“双十一”期间的常态,伴随着电商狂欢,快递网点在每年的年末都要经历一场与“爆仓”的“生死搏斗”。

“过去几乎每年双十一都会爆仓,”叶长林说,如果不能及时消化处理掉,那么新旧包裹叠加,一旦发生爆仓损失将会巨大。

不过在2018年,快递企业的效率不断提高,爆仓这一现象几乎已经消失。爆仓现象的消失不等于压力的消失,“2018年快递增长给我们压力是非常大的,”叶长林说。

为了避免爆仓的发生,网点对于人力物力的投入巨大。他介绍,从2017到2018年,伴随着众多小企业迁出北京,网点的收件量呈负增长,同比萎缩20%至30%。与此同时,派件量同比增15%至20%。这意味着,网点的收入下降的同时,还要更新设备增加人手。

他的网点在2018年购入三辆货车;因为环保要求,更换了三辆老旧货车;新增了50多辆三轮车;人员从300余人上升至420余人。

哭过笑过的2018

“苦涩艰辛中带着一丝丝的甜。”叶长林用这句话总结他的2018。

在2018年,监管方对于快递网点的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首先是电动三轮车的充电必须更加安全,为了代替原本设在厂房中的充电设备,叶长林开始将三轮车电池集中充电。

同时,由于人员住宿过于密集,叶长林需要将员工宿舍中的上下铺清除。在短时间内解决上百人的住宿问题则难倒了他。“那天,我们一边联系四家宾馆安排员工住宿,一边拆床,一边要保证不影响正常派送,那一天给我的压力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也正是那天晚上,累到抬不起手臂的叶长林,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周后,员工重新回到宿舍,每间宿舍摆放三张床,原先6人间改成了3人间,多出的人数,需要另为他们租六套房,每套房租每月7000多元。

除了“苦”,“双十一”的平稳运行则让他感到“甜”,去年双十一期间的忙碌期只持续了10天,比前年缩短了一半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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